不可想象,上天会错爱,有这样的人物。他歌唱的真好,皮相也极其好,演技更加好。只有感叹,在还没有悼念之前。其实,很小时候就听过这人的不少歌,传唱无数朗朗上口。后来淡漠了,为的是太古怪,太玄妙。
一个走着钢丝的人,却三心二意内心惶恐,是不是一定会掉下去?一个想着结束自己,却站在了窗户旁边的人,是不是一定会跳下去?
面孔含着微笑,风轻轻吹过,阳光顺着我们,在八十年代模仿张的,那极其拙劣的发型照上去,熠熠生辉。发蜡洗去,转眼,十数年,谁也不会再去细心而不耐其烦地梳理了,认真而哀伤。
“放不开,那命运钦定的爱情”。他是为爱情死的。多多少少。前面那句歌词是李少红的《大明宫词》的主题曲。谁写的?一语中的。谁有选择爱情的权利?谁也没有。于是他爱上了一个男人。千万少女喜欢的一个无比漂亮的男人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。所以他受到欢迎,有人打趣。“女人喜欢他,似乎倒没有委身的愿望,而且评语也多用两字:漂亮。男人喜欢他,我估摸着倒是艳羡的万分多些,而且由于他的性倾向,自然也就很难成为男人的公敌,有资本却甘愿退出与我等为敌的阵线,是极受男人的欢迎的。”
张不过是个歌手,张不过是个戏子,张还不过是个玻璃。张是艺术家,张是绝代尤物,张是至情之人。表演艺术家,哪个不是戏子?漂亮的明星,不过是程度不同的尤物。是不是玻璃,你难道还看不出来?把一些词语颠三倒四地扣帽子,本来就是一些人的热爱。
夜空之下,看着流星坠落的时候,我们满是喜悦。可以许愿的许愿,喜欢灿烂的赏心悦目,当然,也有人低下头,为了祭奠。流星,却也有无比浑厚的核心,否则不会燃烧到你看见堕落下来。
那是个深沉的人。用自己最惨痛的经历锻炼出来的伤疤,那才是真正的深刻。以前电影里江湖老大喜欢说,你老大在那里挨刀子流血的时候,你还穿开裆裤呢?老大们说的没错。刀子和血都是真挨真流,旁观者指手画脚未免好笑才肤浅。一千万本哲学大著,都不如一个人切实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的感觉,真切而凛冽。如鱼饮水,冷与暖,他自个知道。
这个时候才格外相信,昨日之原因,有今日之结果。艾略特在《四个四重奏》里早已经说了:“在我的开始是我的结束,那本来可能发生的和已经发生的,指向一个终结,终结永远是现在足音在记忆中回响。沿着我们不曾走过的那条通道,通往我们不曾打开的那扇门。”
张的意义,在于打开了一扇门。让我们看到一个另类的灵魂,全部的压抑与悲伤。我们不是不原谅别人,因为首先我们难以克服自己的偏见。世界上,有多少伤害是无意的?是事不关己的?在一切的最后和开始,我写道,他演的和歌的都是他自己。那个无比自恋的人。其实,每一个怀念他的人,每一篇悼念他的文章,都是祭奠我们自己。那些无比自恋的我们。
他自杀了,顺便杀死了我们记忆当中整整一个青春的耀眼灿烂与自我感伤。我们来过这世界,因为见证了明星的美丽。张国荣来过这世界,见证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哀伤,谁的都不会比谁廉价。都是独一无二的。
这是一切怀念的价值所在。再不会有的一个时代。那般浑身都是光彩的巨星。
为了积极向上,我刻意地在我的悼念文章地最后说,“让明天好好继续。”
明天,你我默默地说和默默地活。
曾经我们共同拥爱着一个人。风华绝代。
然后,一起怀念。在能够想起来的时候。
在我们连怀念也厌倦的时候,我们的时候也就彻底终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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